虚介子见李彻神情专注,知他听进去了,便继续剖析:
“陛下,内政之弊,牵涉甚广,非一时能言尽,且陛下睿智,想必已有察觉。”
“不如这样,老夫先说说这对外之策。”
听到这话,李彻表情微微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若说他执掌大庆,最为感自豪的方面,那无疑是对外武功了。
大庆军威之盛,近几十年来,乃至几百年来,都堪称冠绝周边。
老奉军的军队,甚至如今还保持着对外征伐百分百胜率,从未尝一败。
吐蕃、罗斯等大国虽偶有异动,也只敢暗中滋事,明面上无不对新的大庆礼敬有加。
在李彻看来,外患虽未根除,但已基本被强大的武力压制,不足为虑。
看到李彻的神情,虚介子不由得微微一笑:“陛下是否觉得,我大庆如今兵锋所指,所向披靡,四夷宾服,故而外事无忧,可高枕以待内治?”
李彻坦然点头:“实不相瞒,朕确有此念。”
“强兵在手,宵小慑服,此乃安外之基,大庆于九州,说句无敌也不为过。”
来自前世那个国家,李彻对‘枪杆子’的掌控力极大,一直是按照与全世界为敌来约束自己的。
虚介子脸色一肃,摇头道:“陛下若作此想,便是将‘军队强大’与‘国家强大’混为一谈了。”
“老夫以为,此二者虽有联系,实则迥异,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。”
李彻眉头微蹙,似有所感:“还请先生详谈其中分别。”
虚介子捋须,缓缓道:“兵者凶器也,一旦军队强大,就会令人恐惧。”
“周边诸国畏我兵锋,不敢明犯,乃畏其力,非服其德,更非慕其政。”
“彼等心中,将大庆视为不得不低头的猛虎,或藏怨望,或怀鬼胎。”
“一旦我朝内政生变,露出疲态,这些国家绝不会雪中送炭,多半会作壁上观,甚至落井下石,分而食之。”
“陛下如今以重兵镇抚新附之地,却不敢轻撤,便是出自此理。”
“惧其反复,非心服也。”
李彻听罢沉默片刻,缓缓点头。
虚介子所言,的确直指要害。
他凭借超越时代的军事理念和强悍火器打下大片疆土,但统治根基并不牢固,更多依赖军事高压,这并非长久之计。
就如高丽三国和倭国,如今还驻扎着大量军队,每年的军费支出都是天价。
即便是早已臣服的靺鞨和契丹,李彻已然需要将其民众迁入奉国,让他们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