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,汪丽丽走到了人工湖边。
湖水在午后的阳光下荡漾着细碎的金光,岸边是经过精心修剪的草坪和长椅。
这里算是基地内部一个相对放松的区域,一些成员会在非任务时间前来散步。
她的目光落在湖边一个固定的垂钓点上。
那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汪岑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服,外罩一件防风的薄夹克,坐在折叠小凳上,手里握着一根钓竿,身侧放着一个装渔具的箱子和小桶。
他背对着小径,面向宽阔的湖面,身姿挺拔,透着一股沉静。
汪丽丽停下脚步,没有立刻上前,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棵叶子白桦树下,望着那个背影。
汪岑近几年,是越发喜欢钓鱼了。
刚到德国时,基地需要重新整合,他和汪丽丽一样忙得脚不沾地。
他凭借在国内积累的威信和雷厉风行的手段,迅速在德国分部建立了秩序,将那些或明或暗的阻力一一扫平,为汪丽丽铺平了道路。
那时,他是锋芒毕露的利剑,是稳定大局的基石。
但随着局面逐渐稳定,分工明确,汪岑似乎有意地从一些日常事务中抽身出来。
他将更多具体执行和行政工作移交给了得力下属和汪丽丽,自己则牢牢把控着最核心的人事任免,纪律监察以及几个绝密项目的方向。
权力并未减弱,反而更加集中和深入,只是行事越发低调内敛。
而钓鱼,成了他工作之余最常见的消遣。
他也不去远处,就在基地这个湖。
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,无论晴雨寒暑。
话也越来越少,除了必要的公务交流,私下里几乎听不到他多说什么。
基地里的人,尤其是后来加入的年轻成员,对这位“岑先生”充满了敬畏。
他赏罚分明,手段果决,眼光毒辣,能力毋庸置疑。
在他面前,没人敢耍花样。
但与此同时,那种无形的距离感也始终存在。
他像一座沉默的山,强大而稳定,却也孤独地矗立在那里,少有情绪外露,更无人能真正靠近他的内心世界。
只有汪丽丽。
或许是因为共同来自国内,共同经历过那场权力更迭,又或许是黎簇曾经是他们之间某种微妙的连接。
她能隐约感受到汪岑平静表面下的一些东西。
比如此刻。
汪岑身上不是被迫的孤僻,而是一种主动选择后的状态。
他掌控着庞大的资源和许多人的命运,自己却似乎